晚霞散尽,披暮归来。喝了点酒,借三分醉,在隐隐约约的唠叨声中沉沉睡去。无需讲究睡姿,也不必优雅的修饰,甚至可以不辨方向、不择衾枕,寻个空荡处就势躺下,简简单单地睡了,潜意识里这样感觉着,“且酩酊,任他两轮日月,来往如梭”。
梦里梦外,岁月无声。时光细细碎碎地往前流淌,生活轻轻淡淡地往复循环,不知不觉间竟已年近四十,似乎青春不再,又焦虑地以为,“人生有几,念良辰美景,一梦初过”。常常暗自回想,这四十年来,有很多该做的事情没有及时去做,也有很多该做好的事情没有做好,活得有点草率,空余浅浅感伤。然而,“青山遮不住,毕竟东流去”,也正应了那句“白了少年头,空悲切”。
上说“看得开”,可心里不一定都能“想得透”。其实,为什么一定要事事都想得通透呢?既然不能像释迦牟尼那样具备深邃的慧光,又怎能做得到“四大皆空、超然物外”?能够适时调控自己的心态,把不利的事情想得有利或者干脆用不相干的联想去冲淡它,不至于更长时间懈怠自己也就够了,尽管颇有些阿Q意味,却也极具生活哲学。
千篇一律的生活常常容易“疲倦”,然而,回味这些“疲倦”的细节,也并非没有乐趣。从事文字工作五年多以来,一直拼命地“学习充电、奋笔疾书”,唯恐跟不上工作节奏,有时为了一个标题、一个措辞竟专注到拿起烟灰缸当茶杯“亲吻”一口,“推敲”的境界夸张一点,颇有些“两句三年得,一吟双泪流”的意思。彻夜难眠时,往往还需要精心布置一个便于思考的“睡姿”,勾着背、侧着身,衾不过肩、枕必折叠,总迷信“高卧”可以“无忧”,才能优哉游哉地搜寻那些藕断丝连的章句,只是多半寻不得,迷迷糊糊地睡了,便感慨“空读诗书千万卷,笔下词穷乱涂鸦”。
“料峭春风吹酒醒,山头斜照欣相迎”,每一天都是一个新的起点,都会有一些新的生活感悟,忙绿之余,暂时搁起所有纷繁的思绪、冗杂的琐事以及生活的欢愉、沉重、疲乏或者感伤,将自己赶进一片纯粹的宁静之中,尽情释放内心的悠然,细细品味人生的平和,就算是一种真幸福。